6.從自生自滅的孤女變成被人珍之重之的公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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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從自生自滅的孤女變成被人珍之重之的公主
二女拍完照片，方知推開攝影棚裏間的門：“阿丘，我帶著兩位美女去吃火鍋，你要不要一起來？”
鹿曼曼在方知的朋友圈照片裏見過阿丘許多次，知道他是個形貌高大粗獷的男子，忽然間心裏一動，林意綿此時沒有男朋友，介紹給他認識不是挺好？
她往前走了兩步，正要跟著方知往裏間探頭，阿丘已經冷冷道：“不用了，我還要修圖呢。”
方知訕訕地退出來，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，對鹿曼曼和林意綿解釋道：“周末客人多，阿丘總得修圖到半夜的，我們下次再約他。”
林意綿根本沒註意到這些，她正低頭看著手機裏新的自拍照片，滿意地傻笑著，隨口答應了一句：“嗯，那我們走吧。”
鹿曼曼便也不再提介紹的事，心裏暗嘆這個阿丘好沒有福氣，回頭他看到林意綿的美照時肯定得後悔。
她看向仍在為搭檔的無禮而不好意思的方知，忽然鼓起勇氣，伸手挽住他。
方知似乎嚇了一跳，下意識地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，才受寵若驚般看向鹿曼曼，嘴角慢慢咧開，開心地笑了起來。
林意綿怪叫一聲，低聲笑著對鹿曼曼說：“好啊，談戀愛了都不告訴我。”
鹿曼曼竭力放平翹起的得意嘴角：“剛談的，剛談的。”
應該是他了。
火鍋店裏，方知在鹿曼曼的星星眼之下仍然維持著言談得體，他用公筷替鹿曼曼夾菜，口頭上卻也不曾冷落了林意綿，不斷提醒：“意綿你夾這羊肉，不然就煮老了。”
林意綿看看鹿曼曼，看看方知，心裏也替閨蜜開心。
這一頓情洽意洽的飯吃完，方知搶著買了單，又先送林意綿回家，揮手道別後，他拿出一個禮盒遞給副駕駛座上的鹿曼曼。
鹿曼曼抿嘴一笑，拆開來是一瓶香水，她噴在身上，深深嗅聞。
無需道謝，她已經幾乎肯定他就是全世界最愛自己的人，從此後他們將同呼吸共命運。
她依偎在方知的肩頭，方知嘴角含笑，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鹿曼曼才坐正，方知邊開車邊聽她指路，把車停在了她家樓下。
初嘗戀愛滋味的鹿曼曼忽然有點緊張起來，好在方知真是個謙謙君子，並不打算上樓，只是伸手撫了撫她的臉，溫柔道：“早點休息，我明天中午來接你出去吃飯。”
他也舍不得她，鹿曼曼聽出了纏綿之意，她點點頭，推開門下去，手裏緊緊攥著香水。
方知將車窗放下：“曼曼，進家門後給我發個微信，確認你到家後我再走。”
鹿曼曼忽然從自生自滅的孤女變成被人珍之重之的公主。這是星期六晚上九點的市中心，路上來來往往全是人，可是她的男朋友仍然擔心她的安全，要求她進門後發消息來確認。
在收到她的報平安微信前，他會一直在這裏等著，像個忠貞不二的騎士。
鹿曼曼在幻想中幸福得幾乎要眼泛淚花，她三步並作兩步跑進樓裏，一口氣奔向五樓跑回家，到家後開燈反鎖了門然後第一時間給方知打電話。
方知的聲音是那樣溫柔：“小鹿，你住五樓是不是？我看到這間房子的燈剛剛亮了起來。”
跑上五樓的鹿曼曼呼吸未勻，仍是連連點頭：“是的，我住501，明天見。”她的微信上有許多未讀消息，她知道那都是林意綿發來的，她也急著向閨蜜匯報心情。
方知輕笑：“明天見，小鹿。”
鹿曼曼給林意綿打去微信語音，幾乎秒接的林意綿在那一頭連珠炮似的發問：“好你個鹿曼曼，藏得夠深的啊，中午還東拉西扯一句不提方知，到了下午就手挽手秀恩愛了。你給我老實說，到底是什麽時候好起來的？”
鹿曼曼也好笑：“冤枉啊，真的就是今天下午剛談的，還特意帶著你一起去見證了戀愛開始的現場。”
林意綿哪裏肯信：“你就胡扯吧，你看看我，啊，哪次不是剛有一點念頭就第一時間告訴你，跟你這個沒有一點戀愛實戰經驗的人討論來討論去，然後才真去談戀愛的啊。你對我卻這麽藏著掖著，你對得起我嗎？”
鹿曼曼不敢懟閨蜜“那你跟人家富二代談的那次可沒有來得及跟我商量的好吧”，又想想今天的t戀愛實在事起突然，繼續好聲好氣地哄著閨蜜：“我沒騙你，我自己都完全沒有預料到，我…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進展會這麽順利。”她其實知道自己正在對閨蜜撒謊——她明明知道答案。
當然是高人指點後的真愛神秘力量啊，她偷偷在電話這頭得意陶醉地笑了起來。
林意綿看不到鹿曼曼此時如老鼠偷到油般的竊笑，聽著鹿曼曼的口風仍是這麽緊，也只得無奈道：“行吧，下個星期天你還去我家吃飯嗎？”
鹿曼曼趕緊回答：“當然去啊，好久沒見林爸爸林媽媽了。”
林意綿答：“OK，我明天一大早還要去單位接線索電話，先睡了。”
鹿曼曼同情星期天還要去值班的閨蜜，連聲答：“好的好的，下次我們再一起玩兒。對了，我發張照片給你看，這是阿丘。”
鹿曼曼掛上微信語音後，把從方知朋友圈裏下載的阿丘單人照發給林意綿，一會兒後林意綿回覆微信：“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。”
鹿曼曼好笑：“你不是也有方知的微信嗎？這是他朋友圈裏發的，他攝影室的合夥人阿丘，你喜歡這一款不？我明天幫你問問方知，看他是不是單身。”
方知跟鹿曼曼以及林意綿都是同系而不同班的同學，早就熟識，林意綿當然也有他的微信，她聞言點開方知的朋友圈，只翻了兩下就看到了阿丘的各種照片，她仔細比對了一下合影中方知和阿丘的身高，有點滿意：“看來這阿丘都快一米九了，挺好，是我的菜。你明天跟方知約會時問問吧。”她耳聰目明，已經聽出鹿曼曼明天又有約會。
鹿曼曼答：“好嘞，你趕緊休息吧，明天晚上我聯系你。”
躺在床上，鹿曼曼高興得有點睡不好，她心裏勸著自己，這才哪到哪啊，這方知大有可能是全世界最愛自己的人，小鹿啊小鹿，你就慢慢體會享受被愛的快樂吧。
第二天上午十一點，鹿曼曼已經洗凈長發又畫好淡妝，正在小陽臺上探頭往下看呢，房外已傳來“篤篤篤”的敲門聲，她飛奔去打開門，果然是穿著深灰色羊絨大衣的方知。
鹿曼曼將方知迎了進來，方知放下手上淡紫色的風鈴花和車厘子草莓果籃，她心中更喜，靠在方知的肩頭上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洗發水味道，眼前則是他雪白的襯衣領口，鹿曼曼滿足地嘆了一口氣。
方知拍拍她的肩，憐惜地說：“從你的朋友圈裏看過好多次這間屋子了，今天還是第一次進門，收拾得真幹凈。”他看得出家具的陳舊，也看得出她對生活的認真態度。
鹿曼曼有點不好意思：“有點舊，我還在存錢，將來慢慢把舊家具電器換掉，會更舒服的。”
方知扶著鹿曼曼的肩，溫柔道：“小鹿，你一個人，辛苦了。”
果然如鹿曼曼事先所猜測的那樣，都是大學裏的同學，誰還沒有看過誰的朋友圈？又大概都見過鹿曼曼的父親開著本地牌照的寶馬車，難得來看她一次卻僅聊個十分鐘就走，也多少聽到過她這個本地土著卻年年申請寒暑假宿舍，甚至過年都一個人在宿舍裏的故事。他們只是沒有當著自己的面議論，並不代表不知道不同情。
鹿曼曼一個人可以咬著牙走很遠的路，也會脆弱到因為一句真心關切便頃刻間落下眼淚，她能體會到方知這句話裏對她的懂得與慈悲，心裏又是酸澀又是幸福：“方知，我爸爸媽媽都再婚有孩子了，他們……他們都不要我了，我過年都是一個人。”
方知幫鹿曼曼擦去眼淚，溫柔堅定地說：“我知道的，沒事，沒事。小鹿，將來……將來我們生兩三個孩子，好好對待他們，給他們溫暖安全的家。”按說剛開始約會就提到將來的生育計劃實在是有點唐突，但是在鹿曼曼心裏已經認定方知是毋庸置疑的真愛情況下，在她覆雜寒涼的原生家庭關系中，方知這段話幾乎可以算是最恰當的情話。
她哽咽地點點頭，緊緊握住他的手。
方知一下一下親吻著鹿曼曼的眉間，似要將她的委屈撫平，無限愛憐。
兩個年輕人就這樣手拉著手站了片刻，鹿曼曼心情平覆下來，仰頭問：“我們今天中午吃什麽？”
方知似從溫柔鄉中驚醒：“啊？”旋即又為鹿曼曼的重新開懷而高興：“我們去吃牛排吧，我知道有家館子的沙拉特別好吃。”
鹿曼曼暗暗好笑，心想誰說淑女們都愛吃沙拉的？這是性別偏見，自己偏偏喜歡大口吃肉，等會讓男友好好看看，學習一下。
她拉著方知的手，想起在扶老太太那天遇見的王晝，忽然狡獪一笑，把小桌上粉色的頭繩穿到他的手腕上，方知低頭看見，立刻心領神會：“我會一直戴著。”
鹿曼曼抿嘴：“你真的喜歡這個？這可是粉紅色的喲。”
方知誠誠懇懇地回答：“是你的東西，我都喜歡。”
鹿曼曼心滿意足地依偎著他，一起出門。
在車上，已經沈浸在甜蜜戀愛中的鹿曼曼仍記得替閨蜜發問：“昨天晚上阿丘有沒有打電話給你呀？”
方知正在專心避讓一個闖紅燈的行人，驚魂未定：“什麽？”
鹿曼曼得意道：“嘿嘿，你不用瞞著我，哪個男人不好色？昨天他擺架子不肯跟我們一起去吃火鍋，說要修圖，修圖修到了林意綿照片時有沒有心動呀？現在知道她是我的閨蜜，後悔沒有飛跑出來一起吃飯吧？哈哈哈，你老老實實說，他昨晚求了你半天讓你做媒是不是？”
方知一直等那個行人橫過了馬路，神情才恢覆了平靜，他瞥了一眼鹿曼曼，輕笑：“阿丘天天修圖，見慣了美女，他不知道林意綿就是你的閨蜜，修圖時也壓根兒沒有問過一句，他現在只想快點開一家分店多多賺錢，沒想過談戀愛的事兒。”
鹿曼曼撇撇嘴：“就嘴硬唄。”
方知笑得篤定，繼續補充：“阿丘要是想要個女朋友，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？用不著我們給他做介紹的。”
鹿曼曼偏過頭仔細看方知，正要繼續宣揚閨蜜的美貌，忽然又忍不住好笑，自己和方知真是有夠爭閑氣的，還各為各的好友傲嬌了起來。她語音轉溫柔，應道：“是，是，我的閨蜜在我心裏是天下最好看的美女，除了你之外任何人看見她都會心動；你的好哥們兒也是優秀得不得了，想找個女朋友是分分鐘的事兒，我們都不用替他們操心了，好了吧？讓他們這一對最鋒利的矛和最堅固的盾繼續單著吧。”
方知也笑，他將一只手從方向盤上放下，按住鹿曼曼的手，過了片刻才回到方向盤上。
鹿曼曼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透著幹凈，心裏很喜歡，印象裏，許重的手比較粗壯而黝黑，更像是勞動人民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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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往前走了兩步，正要跟著方知往裏間探頭，阿丘已經冷冷道：“不用了，我還要修圖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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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向仍在為搭檔的無禮而不好意思的方知，忽然鼓起勇氣，伸手挽住他。
方知似乎嚇了一跳，下意識地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，才受寵若驚般看向鹿曼曼，嘴角慢慢咧開，開心地笑了起來。
林意綿怪叫一聲，低聲笑著對鹿曼曼說：“好啊，談戀愛了都不告訴我。”
鹿曼曼竭力放平翹起的得意嘴角：“剛談的，剛談的。”
應該是他了。
火鍋店裏，方知在鹿曼曼的星星眼之下仍然維持著言談得體，他用公筷替鹿曼曼夾菜，口頭上卻也不曾冷落了林意綿，不斷提醒：“意綿你夾這羊肉，不然就煮老了。”
林意綿看看鹿曼曼，看看方知，心裏也替閨蜜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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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曼曼抿嘴一笑，拆開來是一瓶香水，她噴在身上，深深嗅聞。
無需道謝，她已經幾乎肯定他就是全世界最愛自己的人，從此後他們將同呼吸共命運。
她依偎在方知的肩頭，方知嘴角含笑，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鹿曼曼才坐正，方知邊開車邊聽她指路，把車停在了她家樓下。
初嘗戀愛滋味的鹿曼曼忽然有點緊張起來，好在方知真是個謙謙君子，並不打算上樓，只是伸手撫了撫她的臉，溫柔道：“早點休息，我明天中午來接你出去吃飯。”
他也舍不得她，鹿曼曼聽出了纏綿之意，她點點頭，推開門下去，手裏緊緊攥著香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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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曼曼忽然從自生自滅的孤女變成被人珍之重之的公主。這是星期六晚上九點的市中心，路上來來往往全是人，可是她的男朋友仍然擔心她的安全，要求她進門後發消息來確認。
在收到她的報平安微信前，他會一直在這裏等著，像個忠貞不二的騎士。
鹿曼曼在幻想中幸福得幾乎要眼泛淚花，她三步並作兩步跑進樓裏，一口氣奔向五樓跑回家，到家後開燈反鎖了門然後第一時間給方知打電話。
方知的聲音是那樣溫柔：“小鹿，你住五樓是不是？我看到這間房子的燈剛剛亮了起來。”
跑上五樓的鹿曼曼呼吸未勻，仍是連連點頭：“是的，我住501，明天見。”她的微信上有許多未讀消息，她知道那都是林意綿發來的，她也急著向閨蜜匯報心情。
方知輕笑：“明天見，小鹿。”
鹿曼曼給林意綿打去微信語音，幾乎秒接的林意綿在那一頭連珠炮似的發問：“好你個鹿曼曼，藏得夠深的啊，中午還東拉西扯一句不提方知，到了下午就手挽手秀恩愛了。你給我老實說，到底是什麽時候好起來的？”
鹿曼曼也好笑：“冤枉啊，真的就是今天下午剛談的，還特意帶著你一起去見證了戀愛開始的現場。”
林意綿哪裏肯信：“你就胡扯吧，你看看我，啊，哪次不是剛有一點念頭就第一時間告訴你，跟你這個沒有一點戀愛實戰經驗的人討論來討論去，然後才真去談戀愛的啊。你對我卻這麽藏著掖著，你對得起我嗎？”
鹿曼曼不敢懟閨蜜“那你跟人家富二代談的那次可沒有來得及跟我商量的好吧”，又想想今天的t戀愛實在事起突然，繼續好聲好氣地哄著閨蜜：“我沒騙你，我自己都完全沒有預料到，我…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進展會這麽順利。”她其實知道自己正在對閨蜜撒謊——她明明知道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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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意綿看不到鹿曼曼此時如老鼠偷到油般的竊笑，聽著鹿曼曼的口風仍是這麽緊，也只得無奈道：“行吧，下個星期天你還去我家吃飯嗎？”
鹿曼曼趕緊回答：“當然去啊，好久沒見林爸爸林媽媽了。”
林意綿答：“OK，我明天一大早還要去單位接線索電話，先睡了。”
鹿曼曼同情星期天還要去值班的閨蜜，連聲答：“好的好的，下次我們再一起玩兒。對了，我發張照片給你看，這是阿丘。”
鹿曼曼掛上微信語音後，把從方知朋友圈裏下載的阿丘單人照發給林意綿，一會兒後林意綿回覆微信：“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。”
鹿曼曼好笑：“你不是也有方知的微信嗎？這是他朋友圈裏發的，他攝影室的合夥人阿丘，你喜歡這一款不？我明天幫你問問方知，看他是不是單身。”
方知跟鹿曼曼以及林意綿都是同系而不同班的同學，早就熟識，林意綿當然也有他的微信，她聞言點開方知的朋友圈，只翻了兩下就看到了阿丘的各種照片，她仔細比對了一下合影中方知和阿丘的身高，有點滿意：“看來這阿丘都快一米九了，挺好，是我的菜。你明天跟方知約會時問問吧。”她耳聰目明，已經聽出鹿曼曼明天又有約會。
鹿曼曼答：“好嘞，你趕緊休息吧，明天晚上我聯系你。”
躺在床上，鹿曼曼高興得有點睡不好，她心裏勸著自己，這才哪到哪啊，這方知大有可能是全世界最愛自己的人，小鹿啊小鹿，你就慢慢體會享受被愛的快樂吧。
第二天上午十一點，鹿曼曼已經洗凈長發又畫好淡妝，正在小陽臺上探頭往下看呢，房外已傳來“篤篤篤”的敲門聲，她飛奔去打開門，果然是穿著深灰色羊絨大衣的方知。
鹿曼曼將方知迎了進來，方知放下手上淡紫色的風鈴花和車厘子草莓果籃，她心中更喜，靠在方知的肩頭上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洗發水味道，眼前則是他雪白的襯衣領口，鹿曼曼滿足地嘆了一口氣。
方知拍拍她的肩，憐惜地說：“從你的朋友圈裏看過好多次這間屋子了，今天還是第一次進門，收拾得真幹凈。”他看得出家具的陳舊，也看得出她對生活的認真態度。
鹿曼曼有點不好意思：“有點舊，我還在存錢，將來慢慢把舊家具電器換掉，會更舒服的。”
方知扶著鹿曼曼的肩，溫柔道：“小鹿，你一個人，辛苦了。”
果然如鹿曼曼事先所猜測的那樣，都是大學裏的同學，誰還沒有看過誰的朋友圈？又大概都見過鹿曼曼的父親開著本地牌照的寶馬車，難得來看她一次卻僅聊個十分鐘就走，也多少聽到過她這個本地土著卻年年申請寒暑假宿舍，甚至過年都一個人在宿舍裏的故事。他們只是沒有當著自己的面議論，並不代表不知道不同情。
鹿曼曼一個人可以咬著牙走很遠的路，也會脆弱到因為一句真心關切便頃刻間落下眼淚，她能體會到方知這句話裏對她的懂得與慈悲，心裏又是酸澀又是幸福：“方知，我爸爸媽媽都再婚有孩子了，他們……他們都不要我了，我過年都是一個人。”
方知幫鹿曼曼擦去眼淚，溫柔堅定地說：“我知道的，沒事，沒事。小鹿，將來……將來我們生兩三個孩子，好好對待他們，給他們溫暖安全的家。”按說剛開始約會就提到將來的生育計劃實在是有點唐突，但是在鹿曼曼心裏已經認定方知是毋庸置疑的真愛情況下，在她覆雜寒涼的原生家庭關系中，方知這段話幾乎可以算是最恰當的情話。
她哽咽地點點頭，緊緊握住他的手。
方知一下一下親吻著鹿曼曼的眉間，似要將她的委屈撫平，無限愛憐。
兩個年輕人就這樣手拉著手站了片刻，鹿曼曼心情平覆下來，仰頭問：“我們今天中午吃什麽？”
方知似從溫柔鄉中驚醒：“啊？”旋即又為鹿曼曼的重新開懷而高興：“我們去吃牛排吧，我知道有家館子的沙拉特別好吃。”
鹿曼曼暗暗好笑，心想誰說淑女們都愛吃沙拉的？這是性別偏見，自己偏偏喜歡大口吃肉，等會讓男友好好看看，學習一下。
她拉著方知的手，想起在扶老太太那天遇見的王晝，忽然狡獪一笑，把小桌上粉色的頭繩穿到他的手腕上，方知低頭看見，立刻心領神會：“我會一直戴著。”
鹿曼曼抿嘴：“你真的喜歡這個？這可是粉紅色的喲。”
方知誠誠懇懇地回答：“是你的東西，我都喜歡。”
鹿曼曼心滿意足地依偎著他，一起出門。
在車上，已經沈浸在甜蜜戀愛中的鹿曼曼仍記得替閨蜜發問：“昨天晚上阿丘有沒有打電話給你呀？”
方知正在專心避讓一個闖紅燈的行人，驚魂未定：“什麽？”
鹿曼曼得意道：“嘿嘿，你不用瞞著我，哪個男人不好色？昨天他擺架子不肯跟我們一起去吃火鍋，說要修圖，修圖修到了林意綿照片時有沒有心動呀？現在知道她是我的閨蜜，後悔沒有飛跑出來一起吃飯吧？哈哈哈，你老老實實說，他昨晚求了你半天讓你做媒是不是？”
方知一直等那個行人橫過了馬路，神情才恢覆了平靜，他瞥了一眼鹿曼曼，輕笑：“阿丘天天修圖，見慣了美女，他不知道林意綿就是你的閨蜜，修圖時也壓根兒沒有問過一句，他現在只想快點開一家分店多多賺錢，沒想過談戀愛的事兒。”
鹿曼曼撇撇嘴：“就嘴硬唄。”
方知笑得篤定，繼續補充：“阿丘要是想要個女朋友，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？用不著我們給他做介紹的。”
鹿曼曼偏過頭仔細看方知，正要繼續宣揚閨蜜的美貌，忽然又忍不住好笑，自己和方知真是有夠爭閑氣的，還各為各的好友傲嬌了起來。她語音轉溫柔，應道：“是，是，我的閨蜜在我心裏是天下最好看的美女，除了你之外任何人看見她都會心動；你的好哥們兒也是優秀得不得了，想找個女朋友是分分鐘的事兒，我們都不用替他們操心了，好了吧？讓他們這一對最鋒利的矛和最堅固的盾繼續單著吧。”
方知也笑，他將一只手從方向盤上放下，按住鹿曼曼的手，過了片刻才回到方向盤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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